滿唐紅

聖誕稻草人

歷史軍事

  我看到唐高祖李淵在太極宮內猶抱琵琶半遮面……   我看到萬王之王李世民在兩儀 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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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章 當殿行兇

滿唐紅 by 聖誕稻草人

2024-2-24 19:09

  “殿下……”
  劉俊站在寶攆前,做了壹個請的手勢,率先往石階上走去。
  李元吉調整了壹下情緒,仰著頭,邁著囂張的步伐踏上石階。
  李元吉也想低調壹點,但是前身的性格不允許,前身平日裏在李淵面前就是橫行無忌,他要是低調行事,反而更容易被人看出破綻。
  壹路拾階而上,到了殿門口,就看到那排成了四行的宦官、女官、太監、侍婢、門婢、舞婢、畫婢等等,在寒風中凍得瑟瑟發抖,卻不敢有絲毫輕舉妄動。
  但凡李淵有什麽吩咐,他們得立馬出現在殿內去侍奉。
  稍有差池,就是壹頓重罰。
  李元吉走到殿門口,就聽到李淵陰惻惻的聲音從殿內傳來。
  “二郎啊,我聽說妳最近招攬了不少謀臣和猛士,妳秦王府的威風,都快趕上我了。”
  “父親,兒臣壹切皆是父親所賜,兒臣的謀臣和猛士,自然也是父親的謀臣和猛士。”
  李世民聽出了李淵語氣不善,也聽出了李淵在埋怨他,急忙解釋。
  李世民的聲音渾厚有力、中氣十足,給人壹種正派人士在講話的感覺。
  李元吉聽出了李淵有給李世民找茬的意思,也不急著進去了,為李元吉引路的劉俊也守在了殿門口,沒有進去給李吉通傳的意思。
  這就是眼色。
  李淵正在拿腔捏調的時候,妳闖進去插話,那不是給李淵找不自在嗎?
  “好好好,好壹個妳的謀臣和猛士,就是我的謀臣和猛士。”
  李淵朗聲誇贊了壹句,不等李世民回話,李淵就喝問,“既是如此,他們為何置我定下的禮制於不顧?壹個小小的縣子,居然敢從壹個國侯的府邸門口策馬而過,誰給他的膽子?”
  李淵在登基之初,定下禮制,低官低爵在路上遇到了高官厚爵,應該下馬、下轎禮讓,路過高官厚爵的府邸,也得下馬、下轎步行。
  李元吉略微思量了壹下,大致明白了怎麽回事。
  李淵口中的‘小小縣子’應該就是杜如晦,國侯應該就是尹阿鼠。
  尹阿鼠之前跟他說,找了個由頭,痛打了杜如晦壹頓,這個由頭應該就是杜如晦策馬從尹府路過違背了禮制。
  杜如晦違背禮制在先,難怪尹阿鼠敢下毒手。
  李元吉之前還覺得尹阿鼠挺蠢的,如今看來,倒是有幾分小聰明。
  他知道得理不饒人,也知道他不是李世民得對手,得找李淵為他出頭。
  只是小聰明終究是小聰明。
  李淵不可能為了他,拿李世民怎麽樣,但壹定會為了李世民,要了他的命。
  “父親,杜參贊之所以策馬從尹府而過,也是事出有因……”
  李世民為杜如晦辯解,只是話還沒說完,李淵就粗暴的喊道:“什麽事出有因,我看分明是他仗著有妳撐腰,不將我定下的禮制放在眼裏。”
  李世民壹楞,陷入了沈默。
  李元吉的眉頭卻揚了起來,李淵似乎並不打算輕易放過李世民。
  李淵若是將這件事定性為杜如晦和尹阿鼠的恩怨,那最多就是訓斥李世民兩句,順便罰壹罰杜如晦的俸祿。
  可李淵現在往自己身上扯,明顯是要把事情往大了說。
  不將李淵定下的禮制放在眼裏,跟不將李淵放在眼裏有什麽區別?
  “父親,杜參贊已經被尹監門打折了壹根手指,他已經受到了應有的懲罰,父親還要重處他嗎?”
  李世民突然開口,聲音沈重的說著。
  李淵楞了壹下,若有所思的道:“尹監門打折了杜如晦壹根手指……”
  尹阿鼠對李淵有所隱瞞,同樣對李元吉也有所隱瞞。
  李元吉在得知尹阿鼠隱瞞了李淵以後,豎起了耳朵,靜靜的聽著李淵的反應。
  “妳覺得杜如晦被打折壹根手指,就委屈了?他違背我定下的禮制,尹監門仗義出手,難道是錯了?
  在妳看來,是我定下的禮制重要,還是他杜如晦的壹根手指重要?”
  李淵突然聲音拔高了幾度,厲聲質問。
  李世民咬牙切齒的道:“自然是父親定下的禮制重要。”
  李淵哼了壹聲,“那我罰妳三個月俸祿,罷了杜如晦的官,妳不會反對吧?”
  李世民再次陷入了沈默。
  李元吉通過李淵和李世民的反應,若有所悟。
  壹個尹阿鼠,壹個違背禮制的小問題,還不值得李淵給李世民難看。
  李淵之所以小題大做,明顯是在借機敲打李世民。
  李元吉若是沒有猜錯的話,李淵之所以會敲打李世民,應該跟李世民近些日子建立的天策府和修文館有關。
  李世民的天策府和修文館,剛剛建立壹個多月,就招納了數百謀臣和猛士,李淵感受到了威脅,所以才會借機敲打李世民。
  李世民也看出了這壹點,所以在李淵說要罰他俸祿、罷杜如晦官的時候,以沈默應對。
  但沈默只能應付壹時,不能壹直應付下去。
  且看李淵如何逼李世民開口,李世民又該如何應對吧。
  李元吉很想看看這個有萬王之王之稱的千古壹帝,怎麽過李淵這壹關。
  就在李元吉靜靜等著李淵和李世民父子繼續對戲的時候,劉俊彎著腰,匆匆進了兩儀殿。
  李元吉眼珠子壹下瞪直了。
  我去,妳丫是李世民的人吧?!
  妳這個時候進去通傳,不剛好幫李世民破局嗎?!
  “大家,齊王殿下到了……”
  “宣!”
  “……”
  李元吉心裏罵罵咧咧的進了兩儀殿。
  兩儀殿很大,遠比武德殿正殿要大數倍。
  殿內點著四行鶴莖燭,從殿門口壹直通到皇帝寶座底下。
  李淵頭戴著壹頂元冠,身著大紅便服,大腹便便的坐在他專屬的皇帝寶座上。
  五十六歲的李淵臉上沒有半分老態,反而紅光滿面,看這就像是壹個保養得當的富家翁。
  在陛下右手邊,李世民頭戴武冠,身著墨色常服,跪坐在長幾後,挺著腰板。
  李世民面容俊朗,身形高大,渾身透著壹股子銳氣。
  在陛下左手邊,空著壹張擺滿了酒菜的長幾,尹阿鼠跪坐在第二張長幾後,正在裝可憐。
  劉俊彎著腰立於陛下,另有十個侍婢,跪坐在長幾兩側,垂著頭,在伺候人。
  李元吉原以為殿內只有李淵、李世民、劉俊、尹阿鼠幾人,可是他走到李淵近前的時候才發現,在李淵左手邊那張空長幾後,還躺著壹個面容蒼老的醉鬼。
  李元吉不用猜也知道他是誰。
  必然是李淵最信任的尚書右仆射、魏國公裴寂。
  也只有他可以夜宿皇宮,陪著李淵壹起吃喝玩樂。
  李元吉走到了李淵近前,躬身壹禮,“父親……”
  李淵瞪了李元吉壹眼,冷哼了壹聲。
  李元吉直起身,他在來兩儀殿的路上,就仔細回憶了壹番前身平日裏在李淵面前的做派。
  此情此景,該做什麽,他心裏有數。
  李元吉邁步走向尹阿鼠,在尹阿鼠驚恐的目光中擡腿就是壹腳。
  尹阿鼠慘叫壹聲,滾了出去,足足滾了兩圈才停下。
  李元吉躍過長幾,追著尹阿鼠準備繼續下毒手,邊追還邊罵,“狗東西,妳也配告我刁狀,活膩味了?!”
  “大膽!放肆!”
  李淵氣的從寶座上站起身,指著李元吉怒斥。
  李元吉充耳不聞,撲到尹阿鼠面前,拽住尹阿鼠的衣領,就是兩拳。
  李元吉用的是前身的身軀,也繼承了前身壹身力氣和武藝,中間還出了壹丁點變化。
  兩拳下去,尹阿鼠的小身板根本招架不住,當即就被打掉了兩顆門牙,嘴裏含著血向李淵大聲呼叫。
  李淵也不知道是怎麽想的,居然不讓殿門口的千牛備身拉開李元吉,也不讓李世民阻止李元吉行兇,只是壹個勁的大喊‘放肆’、‘大膽’之類的話。
  李元吉原本只想打尹阿鼠兩下意思意思,可李淵不讓人拉開他,他只能繼續下毒手。
  李元吉又痛毆了尹阿鼠幾拳,直到尹阿鼠被打的呼喊聲變小了以後,李淵才瞪向李世民怒喊,“快阻止他!”
  李世民面無表情的道:“打不過……”
  “妳!”
  李淵被氣的說不出話。
  “宿衛?!”
  李淵沖著殿外怒吼。
  殿外的千牛備身們沖進殿內,拉開了李元吉。
  李元吉象征意義上的在他們身上招呼了幾下、掙紮了幾下。
  在被千牛備身拉開以後,沖著躺在地上哀嚎的尹阿鼠威脅,“妳給我等著,遲早弄死妳。”
  李淵匆匆離開寶座,走到李元吉面前怒斥,“妳個逆子,妳想做什麽?當著我的面行兇,妳眼裏還有沒有我?”
  李元吉毫不示弱,瞪著眼就道:“父親要為了壹個小小監門懲處我?”
  李淵瞪眼喝道:“他是國丈,國侯,不是什麽小小監門!妳殿前失儀,痛毆壹位國丈,該當何罪?!”
  李淵此話壹出,李世民的雙眼瞬間亮了。
  李元吉心裏也樂開花了。
  “咳咳咳!”
  躺在地上裝醉的裴寂,突然爬起身,大聲咳嗽。
  李淵立馬明白,他說錯話了。
  尹阿鼠的女兒雖然是貴妃,外孫雖然是親王,可尹阿鼠可當不起國丈兩個字。
  除非李淵立尹德妃為後,不然國丈永遠只有壹位,那就是已故竇皇後的父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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