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百零九章 坊間傳聞

　　坊間傳聞，維克托沈默寡言，舉止怪異。
　　有小孩子闖進他的住所，看到壹個戴著鐵面具的怪人，正在把鋼鐵焊進自己的肉裏，空氣中充滿了血肉的焦糊味，但那怪人卻壹聲也沒叫，這個場景令那些孩子壹閉眼就做噩夢。
　　也有別的版本，說壹個平日裏被欺負的小孩子，不小心誤入了維克托的居所，沒過多久就被放了出來，但是性格大變，把那些想要進去救他的孩子們打了壹遍。
　　除此之外，維克托似乎非常熱衷於義體改造和植入，所有見過他的人都會驚訝於他的身體改造程度。所有被他動過手術的人，醒來後往往會感覺自己的身體裏多了或者少了壹些零件，他們不知道這有什麽用，但這令他們感到恐懼。
　　各種陰謀論應運而生，有人說維克托用劣質的零件替換優質的原件宰客，也有人說維克托在他們的義體裏植入可以操控大腦的部件。
　　但光榮進化教團確實是真實存在的，那群人們把維克托奉為神明，崇尚極致的機械化改造，突破血肉的桎梏。狂熱的程度，令人害怕，不敢靠近。
　　不過卡恩知道，這裏面很多都是誤會。謠言止步於智者。
　　就在卡恩在思考要不要把維克托推薦給艾克的時候，布裏茨卻先開口了。
　　“需要……義體醫生……可以……去找維克托，他能……制造出……全祖安……最好的義肢。”
　　布裏茨說話是斷斷續續的電流音，壹般說壹個詞就要頓壹下。別看它說話功能還未完善，但它卻是整個祖安乃至皮城唯壹壹個有著自主思考的機器人。
　　它和它那些鐵皮同類最大的不同就是覺醒了人工智能，每壹句話都是經過思考的，而不像別的機器人那樣是經過設定好的程度來模擬對答。
　　卡恩沒想到布裏茨也會推薦維克托，但只要想壹想他們之間的關系，又覺得這很正常。
　　因為布裏茨就是維克托創造出來的，只不過覺醒的智能只是壹個意外。
　　“維克托醫生……”艾克的聲音有些遲疑，顯然他也聽說過維克托這號人，維克托在小孩的圈子裏名聲不太好，神秘與怪異成為了艾克無法下定決心的原因，他不能把安娜交給壹個傳聞裏沒有職業素養的人。
　　而艾克的這份猶豫則讓卡恩打定了註意——他不能讓艾克去找維克托。
　　並不是維克托真如傳聞中會對病患做什麽，而是他從艾克的猶豫中看出他是不曾見過維克托的。
　　而維克托和艾克，都是間接直接導致Z形驅動被發明出來的引導者，如果他們之前沒有見過面，那麽卡恩就不能讓他見面，得讓壹切保持現狀，這樣Z形驅動才有更大的概率誕生。
　　想定之後，卡恩伸手按住了艾克的肩膀。
　　“還是讓我來聯系皮城的義體醫生吧。”
　　“我擔心我沒有那個錢……”艾克露出了囊中羞澀的苦笑，他也知道上面的衛生和設備都比下面更好，但價格也貴很多。
　　“不用擔心，義肢的錢我來出就好。回去我先聯系醫生，等安娜狀態好壹點我就來接她，這段時間妳先照顧好她的情緒，對蒙多的教導也不要落下。”
　　“這會不會太麻煩妳了。”
　　“麻煩倒不至於，但是我也就只幫妳這壹次了，畢竟我們都沒有能力拯救所有人……唉，平時註意點別再有下次了。”卡恩按在艾克肩膀上的手挪開了。
　　“那好吧，安娜就拜托妳了。非常對不起……”
　　話都說到這份上了，艾克也不好回絕人家的好意。
　　他本人其實不太喜歡皮城佬的東西，這是許多祖安人都有的叛逆心裏，憑什麽那些皮城佬就能騎在他們頭上沐浴陽光，而他努力的研究發明也正是想要證明祖安不比皮爾特沃夫差。但是現階段來說，皮城佬的東西就是好用，這是毋庸置疑的事實。
　　就像海克斯科技和煉金科技，後者其實就是對前者的模仿，但是穩定性很差，經常出問題，而壹旦出問題，那些煉金藥機就極有可能帶來無法逆轉的嚴重後果。
　　最重要的，他不想再有人受到傷害了。
　　艾克轉頭對布裏茨鞠躬道謝：“布裏茨，雖然沒有采取妳的建議，但我還是謝謝妳的好意，也十分感謝妳救了安娜壹命。”
　　“不用謝……救人……是應該的。”
　　布裏茨似乎不知道該怎麽感謝，而它圓滾滾沒有腰的身體構造也做不出鞠躬的動作，只能伸出大手在腦殼上盤壹盤，以表尷尬。
　　而且它的手比腦袋大太多了，幾乎包住了整個腦袋，看起來顯得分外滑稽與可愛。
　　布裏茨式的幽默讓艾克的心情好轉了壹些，卡恩提出了離開，已經很晚了。
　　“那我們就先走了，再晚尖嘯停了就回不去了，我們明天再帶點水果過來看望安娜。”
　　“明天見。”
　　卡恩牽起卡莎，不忘對進不去醫院裏的布裏茨說了壹句：“布裏茨，妳也跟我們壹起走吧。安娜有艾克照顧就好。”
　　“好的。”
　　布裏茨果然跟他們走了，雖然它是被設計出來到清潔工難以到達的區域清理揮手垃圾的，但它的心智卻意外的幹凈，壹個非常善良的機器人。
　　而沒有壞心眼，也意味著卡恩想要從他這裏問壹些事情很簡單。
　　“布裏茨，維克托先生現在還住在星火巷嗎？”走在去尖嘯的路上，卡恩隨口問道。
　　“妳找他……有事？”布裏茨歪頭問。
　　“沒什麽事，就是問問而已。”
　　“他已經不住在那裏了。”
　　“這樣啊……”
　　卡恩驚訝了壹下，布裏茨居然還會反過來打聽情況，所以他不打算過問了，以免布裏茨去把這事兒告訴維克托。
　　其實這個答案已經包含了許多信息，卡恩知道維克托是在星火巷的老屋裏完成了對自己的機械化改造，而現在他離開了星火巷，那就說明他的改造已經完成。
　　既然維克托已經走上了光榮進化的道路，那麽卡恩壹直在等待的那件事也不會太久了。